年年初,我和同事去了一趟柬埔寨,尽情享受着阳光、沙滩和大海;花了两周时间拔掉下颌的两个水平阻生齿;找Tony老师染了一头漂亮的冷棕色头发;到香港打了第一针九价HPV疫苗;快快乐乐地过完春节回学校上课,继续忙碌地为各种工作打转。谁曾想过,命运却给我看似平淡的生活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,我摔跟头了。
由眼睛说起
四月初的一天,我突然发现我的眼睛看东西出问题了,眼前总有一个圆形的半透明的东西挡住我的视线,透过那个圆形看到的东西有点变形,颜色也不太对劲。吓得我医院做个检查。一系列的散瞳、造影之后,知道是视网膜病变,我有点吓傻了,但既然出问题了就治疗吧。
那天中午,我顶着一双模糊不清的眼睛摸索着回学校,因为打了造影剂,拉了一泡荧光黄的尿,依然记忆犹新。
约好了双眼打激光的时间,分别请好假去做,然后继续上课,一轮下来也就一周之内的光景。想想我当时还挺厉害的,医生说打完激光需要家属朋友陪着,我硬是一个人完成了,下午还能回学校上课后安全回家。
事情并没有就此告一段落。视网膜打完激光的下一周,我的双眼睑开始浮肿。我以为是最近工作量比较大没睡好引起的,于是趁着周末好好地补眠。然而并没有用,眼睑仍然肿得凸出来。由于手头上还有一个大项目和一个活动,咬咬医院吧。这期间,我的肩膀总是感觉很累,人也容易困,甚至在地铁上都能睡着。
成果展示的当天,功夫不负有心人,我一举取得了不错的成绩。答辩后,同事一脸担心地过来对我说:「你的眼睛怎么回事啊?没休息好吧?」
医院了。
陈太医开了9张检查单给我,我还拍照给我闺蜜,笑嘻嘻地说:「明天要去抽这么多血哦,你要请我吃顿好的补一补。」
结果出来的时候,面对着一堆上上下下的小箭头和各种陌生的检查项目名称,隐约觉得大事不妙。太医的解释已经不记得了,但知道了我得的是一个名叫系统性红斑狼疮的病,慢性病,和我的哮喘一样。从此便和风湿免疫科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了。
太医不断地给我做心理建设,说这个病控制好了也没什么,你发现得早,病情很轻,不用担心……当时我的脑子已经天崩地裂了,往后就听不清医生说什么,一阵不知所然。
迷茫中开完药就回家,医生叮嘱我按时按量吃。甲泼尼龙——一个成为日后又爱又恨的名字,每天8点前6片,一周后减两片,复查。除此之外,还有一些胃药和白芍总苷胶囊。说来也神奇,这周的药吞进肚子后,我的肩膀舒缓了,人也没那么容易困,但眼睑还是有点浮肿。做完激光的眼睛也还没有完全恢复。
这边吃着风湿免疫科的药,那边还需要到眼科复查。我告诉眼科医生我确诊了SLE正在吃激素,立刻被医生喊停,说激素对于我目前的眼睛情况是禁忌药,如果能用其他药物的话,暂时不能使用激素,伤眼睛。
没办法,我只能让两位大佬主任一起为我重新制定治疗的方案。于是,就在吃了一周之后,我的激素换成了来氟米特和硫酸羟氯喹。
扛不住了
困顿的感觉重新袭来,我最终撑不住,5月22日,不医院进行维修。
眼睛看东西越来越变形,即使走平地也担心会摔倒。这段时间我也接触到各种陌生的药物:吗替麦考酚酯、人造丙种球蛋白、人血白蛋白……还有眼科的奇奇怪怪的药,每顿都五颜六色的十几粒,看着还行,虽然没凑成一套马卡龙色。
在我看不清东西的这段时间里,我的大朋友们过来病房义务「加班」,照看担心要瞎掉的我。
随着眼睛的慢慢好转,我却发现吃东西和呼吸出现了困难,肚子胀胀的吃不下。更难受的是上吐下泻,为了不空腹吃药而勉强自己硬生生地往肚子里塞一点儿食物,吞下药片不到一会儿就感到恶心,肚子里翻江倒海。这时就要不断地分散自己的注意力,硬撑过一个小时左右,料想药大概都消化了,心里一放松,就抱着马桶稀里哗啦地吐个痛快。
拉肚子更是苦不堪言,蒙脱石散、双歧杆菌等都抑制不了,每天拉到没东西了就拉水,我可怜的肛门承受不了,总是一阵阵的滚烫。
检查结果是有腹水、胸腔积液和肺积液,走起路来越来越困难,也不能平躺着睡。各种利尿药立马跟上,吃药后基本就20分钟左右就要上一趟厕所小便,而每次多余的水分得到排出后,都会感到整个人舒坦多了。鉴于出入平衡,我稍微能吃进去一点东西,人也有了点精神。
在这期间,学校工会和要好的同事相继过来探望我,那会儿我也稍微有精神能聊上一会儿。因为种种因素,我只告诉了几个好朋友我的现状。
就这样,在利尿药和丙种球蛋白的作用下,我感觉似乎好了点,在医院呆了一个月也闷了,于是带药出院。
大概就是我第一次的住院经历。
出院后,整个人有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,依然不断地呕吐和腹泻。在家里几乎过着床上和厕所两点一线的生活。
过了一周多,我发现手掌和手指多了一些像蚊子咬的叮包,一开始没在意,几天后不但没有消散的迹象,反而面积越来越大,轻轻碰一下就痛,很痒。这些所谓的「叮包」蔓延到鼻子和两边脸颊、耳朵、前胸。
我感到事态不妙了,询问了陈太医,开了炉甘石来涂。屋漏偏逢连夜雨,刚涂了一天药都还不知道有没有效果,就高烧了。退烧药的效果维持不了多久,试了几次后宣告退烧药败下阵来。
我用颤巍巍的声音把这糟糕的状况告诉陈太医,便迎来了第二次住院。
我喝饮料都没试过「再来一瓶」。
「二进宫」
第二天早上匆匆收拾了一下,医院熟练地办理了入院手续。
由于之前一个月的长期经历,我和科里的部分护士医生也算认识了,各种流程也帮忙简化一下,使我还得以睡了个安稳的午觉。说来也神奇,医院就没有发烧了,但脸已经像过敏一样又红又肿。可能炉甘石太过干燥,涂到脸上还把那一堆又痒又疼的红斑给蹭破皮了,名副其实的一副烂脸。
在开始的时候,基本是维持原来的用药方案。我除了没有发烧之外,其他症状也基本一样。就这样,勉强地过了一个月,我也不明白这样的日子还要维持多久,却没有像上次一样嚷嚷着要出院。呕吐的情况缓解了,拉肚子却依然顽强地继续着,胸腹水占据着我的肺部和胃部的位置,让我依旧是呼吸困难和不能平躺。
同房的病友换了一批又一批,来科里实习的小护士也换了两批人。我自己心里也没有底,主治每天碰到我都会不厌其烦地安慰我,科里的大佬「天团」查房时也不断地给我鼓励打气。
我仿佛是「长」在了风湿免疫科一样,慢慢熟悉了医生护士们每天工作的基本流程。他们在每天查房、帮我打针之余,还会陪我聊聊天、逗我笑,我也渐渐和他们熟络起来。到后来,连清洁阿姨在走廊见到我也会和我唠嗑下家里长短,负责订餐的小姐姐已经知道我的口味,送饭的大姐总是悄悄地多给我盛一些饭菜或赠我一盒汤水,似乎觉得我怪可怜的。
因为白蛋白太低了,所以每天都需要输1-2瓶人血白蛋白,这东西需要全自费,真是蛮贵的。但身体不够争气,打进去的只能吸收很少一部分,其余的都流失了。
身高的我原本有95斤左右,现在硬生生瘦到只剩下80斤左右。身体里都没有多少营养了,都是水。陈太医看着我难受不忍心,就给我做小手术抽腹水。
好景不长,抽完的腹水没几天又涨回来了。脸上、手上、耳朵和胸前的红斑,在皮肤科的会诊后,每天按时用棉签给自己涂药,虽然没有完全好起来,但也好了不少,烂脸被拯救有希望了。但手指头的那些红斑特别疼,不能碰得一丁儿。
7月底的一个周末的早晨,我醒来后觉得精神还不错,就下楼溜达了一会儿,感觉凉风习习地挺舒服,然后再回病房吃早餐,整个早上也是在打针吃药中度过。
午饭后照常睡了个午觉。
可怕的噩梦从午觉之后开始
一觉睡醒,隔壁床的阿姨正在看电视节目。我翻了个身,发现双腿又麻又沉,而且在不断地发抖,我根本控制不了。一开始以为是睡觉的姿势不正确导致的,于是便尝试着下床走走看是否能得到缓解。双脚好不容易触到了地面,就踉跄一跤摔倒了,把身旁的老母亲吓得不轻。
把我重新扶上床后,这种不由自主颤抖的感觉开始传遍全身,我的双手开始不受控制。人的意识是很清晰的,大脑发出信号想要努力地控制着全身的发抖,但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。
正值周末,病房里只有值班的医生,当接到我的妈妈求救后,显然也是不知所措。记得当时把楼上楼下几个科室正在值班的医生都一起喊了过来,七嘴八舌地一起讨论,把隔壁床的阿姨临时转移到其他病房。至于他们在说什么,我一点都不记得,只知道接着几个医生和护士配合按着抖动得像抽搐的我,左右开弓抽血,然后固定好我手脚,打针,上监护仪器……
好像过了很久很久,不知道是被折腾累了还是药物起作用,慢慢地睡了过去。那天晚上,迷糊中听到旁边的机子发出「嘀嘀嘀——」的响声,稍微一动,发现身子被从机器上伸出来的爪子牢牢抓住,我还活着。
瞄一眼陪床的父母,或许也是刚刚睡着。我不敢太大动静,其实也几乎动不了,又睡过去了。
从这天起,我就「享受」着VIP的单人间待遇。
祸不单行,我并没有立刻拿到康复的剧本。
接着就是高烧、双肺穿刺、颈深静脉穿刺。记得帮我做双肺穿刺的医生,在呼吸内科人称「老主任」,之前鼻窦炎和哮喘找他过看病,这反而给我一种莫名的踏实感了。管子插进肺部后,黄黄的液体顺着管子流出来,流进袋子里。不到一会儿,袋子就装满了,又重新换了一个。我只能被动躺在床上,左右肺部的引流袋分别挂在床边,鼻子上带着氧气管,腹部也放了一条管子,脖子上打着针,脸上的红斑仍未完全褪去……就这一副破破烂烂的样子一定很糟糕。
迷糊中记得那晚还不少人来探望我,小朋友在床边估计看哭了,以至于日后和我说起时,都不由自主地抱着我。我有种自己快要挂掉的感觉,但高烧在各种药物和物理降温双管齐下后,终于是退下来了。
然后颈深静脉穿刺渗血、白蛋白流失严重,各科会诊后决定拔管、放置PICC。肺部的管子被拔出来后,积液依然从插管的洞往外涌。没错,确实是涌。我能感受到随着我每一次呼吸,一股股暖暖的液体在肺部涌出来,打湿了包扎的棉纱、病号服和床单。最后,用青霉素药瓶的小盖子加压按住,一周左右才止住积液外流。
背部那两个深深的印记也成为我战狼的一个标志。
真的很感谢我的主治陈太医,作为医生是相当尽职尽责的,不管是用药还是其他方面,都会从实打实地细微真心处替我着想,这是能够真真实实感受到的,也会尽力想方设法地安抚我的情绪、做好我的心理建设。就是因为这样,我才会想着不能砸陈太医的招牌,要好好加油。日后倘若遇到其他病人时,或许会拿我当做例子说:「你看,当年她病成这样现在也活蹦乱跳地去上课了。」
如果我的陈太医有幸看到的话。
慢慢好起来了
手臂上放置PICC后,便开始我几乎24小时的挂水。因为我已经吃不下东西了,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下来,我看着自己只剩下骨头一样的大腿都感觉不可思议。长期平躺让骶尾骨压迫得厉害,护士担心会破损感染,帮我贴了防褥疮的贴膜,我的床头也换上了「一级护理」的牌子。
其他各种打进身体的药物已经记不清名字了,印象很深的是像牛奶一样的脂肪乳,还有救命的环磷酰胺和泼尼松。一周后我所有的红斑都消退了,再也不用承受那种轻轻碰一下就钻心痛的折磨,但我的头发开始大把大把地掉。
一天夜里,盯着液体顺着针管慢慢爬进我的身体,我突然害怕自己没办法好起来,其实说到底,我真是个很胆小怕死的人:
会不会一直只能被困于病床这方寸之间?会不会再也没有救命的液体或药物?会不会我的生命就定格在二十几岁的数字上?
想着想着突然很崩溃地哭了,那时真的是很伤心,哭得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。惊动了值班的小护士,来到我病床前不知道该怎样安慰我,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,我平复下来也差不多是她要交班的后半夜了。哭完又觉得自己很可笑。让她不知所措我真有点过意不去。
第二天早上,看到阳光照进病房,「活着真好!」
慢慢地,每天打的液体也渐渐少了。大概从每顿只吃两三只饺子开始,也吃得下一下稀饭和水果。从只能躺着到能在床上到稍微可以坐起来一会儿,随着能坐直的时间越来越久,我便重新「学」起了走路。从一开始吸着氧气走两步,到拿掉氧气管扶着病床走。接着「学」上厕所、上下楼梯……
大概有一个月没有下床,双脚好像不属于自己的。晚饭后,坐轮椅到楼下溜达,成为每天期待的活动。
在医院里度过了生日,吃了几片涮牛肉,内心满足地感到人间值得;度过了中秋,已经可以慢悠悠地自由行走一小段路。
国庆前,终于结束了我漫长的「维修」之路,医院陪护两个月的老爸一起回家。
「为最坏的打算,为最好的努力」
拖着修修补补的身体,总算也活过来了。在接下来的日子里,医院的常客,隔三差五就得去开药、换药和做检查,渐医院的一些常规操作,自己也慢慢学会记录下各种用药的与身体小毛病共处的日常。
说是要接受自己因为吃激素和各种药物变丑变胖还秃头的事实,其实还是花费了很长一段时间。
那时整个人都属于那种很低落迷茫的状态,很容易就感到疲劳,躺着都像要散架似的,更别说走一段稍微远一点的路程。不敢拍照不敢照镜子更不敢上街,感觉自己突然间就变得一无是处,没有了以往的活力、骄傲和光芒,过后我有怀疑过自己那会儿是不是抑郁了。
很感谢家人和身边的每一个朋友,在我最丑最胖的时候没有嫌弃这个「丑胖子」,依然把我惦记着。
在病休了9个月后,我重新回到了工作岗位,在自己能力范围内把能做好的事情尽量做好,不给别人增添麻烦。只是没想到秋季学期的任务出乎意料地多,但几个大型活动也扛过来了,同时也意外收获到很多特别的关心和照顾,更享受的是被一大群「小妖精」追着跑的快乐。
疫情期间,病情开始反复,尿蛋白翻倍地增长,几乎返回了最糟糕的数值上。在各位亲爱的大朋友和「面馆」兄弟们的帮助下,马马将一抹鼻涕一抹眼泪的我从门诊「捞」回去,理了一下思路,5月份重新找教授制定新的治疗方案。于是,下半年又休假了。
非常感谢学校领导和同事给我的诸多支持与帮助。
虽然病情反复初期总会给我带来不少的焦虑,但经过几位大家长的各种帮忙和鼓励,有点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」的安心感。在这期间,我也重新开启了各种自我增值学习,希望在重新回到岗位时,依然能上出有趣的课。
都说狼疮君爱找年轻的美女,快奔三的我大概就只和「年轻」稍微搭上点边儿,没想到就这么「中奖」了,很想有一天当它发现找错人了,自己灰溜溜逃走。在这一天来临之前,我们就握手言和吧,不要再打架了。
其实,这两年的经历,也让我看到不一样的世界。既然活着,就好好地继续去拥抱吧,这世界、这些唠叨而可爱的人类值得。
写在最后
好好吃饭、好好睡觉、好好运动不是哄人的假话。或许我只是比别人多了一块伤疤而已,好好吃药打针也不见得过得很糟糕。因为我还有点光,所以还要好好活着。??●后记●前面唠唠叨叨的一大段其实一早就写完,不想修改了,于是又啰啰嗦嗦地接着交代一下。
6月份开始每周0.6g的环磷酰胺冲击了半年时间,除了让我丢掉一头浓密的黑发,变成一只秃头花栗鼠外,还差点硬生生地把中年少女的月经整没了。于是便换成了吗替麦考酚酯,在接下来并肩作战的日子里要继续合作愉快。
吗替麦考酚酯和环孢素两种免疫抑制剂双管齐下,希望能很好地抑制住调皮紊乱的免疫系统、保护好小肾脏。
我并不是一个能够用理性去冷静分析、化解情绪和问题的人,时常将自己困于左右为难的泥潭而不能自拔。亦或陷落在茫茫然的漩涡中,而后便放任自流,交给时间去将我拯救。
当我率先经历了别人十几年或几十年才可能遭遇的事情时,最终发现,我似乎应该去尝试找回对于时间和生活的掌控感。
所谓的成熟长大,于我来说,或许就是能控制好自己非常容易焦虑的情绪。
年因为连日强烈的咳嗽不愈,最终确诊咳嗽变异性哮喘,使得我对各种让我鼻子咽喉不舒服的味道都敬而远之。有时一个不注意就觉得自己像个老婆婆一样,走一步喘三喘的。但基本生活并没受到太大影响,该吃吃该喝喝,还到处蹦跶。病情稳定后维持每天早上吸一次药,吸一口管一天,然后就能继续「为所欲为」。
年确诊SLE,老天爷对我真她妈好!两个boss并驾齐驱降临我身上。天将降大任于我?不存在的。那我想我可能上辈子是个相当厉害女土匪,占山为王威风八面,所以这辈子要来领罚的。或许女土匪在最后良心发现、劫富济贫、弃暗投明、自首认罪态度良好,为我存下那么一点点德行。
所以我才这么「勇猛彪悍」,即使赤手空拳亦能和坏细胞打斗一番,也算是个干过狠架的人了;又这么幸运,遇到一个个支撑我一路走过来的大小可爱们。
对于「为什么是我」,我听过最温柔的答案是「可能因为,你比较勇敢。」
对,可能我也算比较勇敢,所以一路走来都能扛着。即便如此,我也有很崩溃、脆弱、无助的时候,因为身体的疼痛和各种不适的症状,会在我沮丧的时候占据上风,可我真的一点儿也不想什么「英年早逝」之类的屁话发生在我身上。
所以如何节约情绪成本,把更多有限的精力放在更值得去做的事情上,成为我生病以来一直在学习的必修课。显然,我这傻愣的死脑筋在这件事情上学得相当慢。
不过,我任性地用自己的文字把自己的经历写下来,记录我治疗的脚步,也简单写下我的心路历程,或许对小病友是一种安慰和鼓励,如柱子哥所说「活着才能继续做灯塔」。虽然我只是萤火之光,但也想能尽微薄之力给有需要的人带去一点点温暖,就像我被众多的你们一直照亮着一样。
我不知道这次完全缓解需要多久时间,也不知道下一次复发会是什么时候,但是从到年,因为生病失去了很多「权利」,却意外得到了很多偏爱——我被大家暖暖地使劲地偷偷地光明正大地爱着,稳稳地捧着。哎呀,突然觉得自己生病也很忙,忙着被爱。我身边的每一个你们都好温柔好可爱啊!我也好爱你们!
诚然,寥寥数字并不能全面地诠释我的内心所思所想,但四舍五入地算是给自己一个年终总结交代吧。
这一年,有焦虑有担心有泪水有欢声有笑语,但还好有你们,何其幸运。
,依然孱弱,依然怕黑,依然笨嘴拙舌,依然傻头呆脑。
和往后的日子,依然希望有光,依然想择善固执,依然要努力好好地活着。
祝身体健康,世界和平!
文字
阿X
编辑
鱼蛋
封面图
刺客伍六七
唠叨的阿X